程宴瞥了眼他摊在桌上的三字经，“快背书吧，我都背熟了。”

    “啊。”程宴赶紧将三字经拿起来，“二哥你啥时候学的，咋这么快啊。”

    程宴不搭理他，兀自看自己的书，栓子看二哥用功，也不好再说话，赶紧背了起来。

    其他人见没热闹可看又问不出什么话来当即也老实了。

    中午的时候学堂是统一供一顿饭食的，不过程宴与张秀才说好，他自己的饭食自己带，所以程宴就坐在屋里啃玉米饼子，栓子跟着向学跑出去，一会儿端着自己的饭菜过来，放到桌上说，“二哥，我们一起吃。”

    程宴看了眼学堂的伙食，一菜一汤，外加一碗掺了高粱的米饭，菜量不多，想是不想学生浪费，他扭回头，道，“你吃就好，我吃饼子。”

    “二哥，一起吃。”栓子坚持道，“咱们是亲兄弟，我能得了读书的机会是二哥让我的，我现在只是与二哥分些吃食又有何不可。”说着固执的将盘子往他这推了推。

    向学坐在他的位子上看着相互谦让的兄弟俩，道，“哎呀，一块吃得了，有啥好谦让的。”

    让他这一喊，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，程宴抿了抿唇道，“吃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咬了口饼子又端起菜汤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栓子见他喝了，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来，他扒了一口米饭又伸手抢程宴的饼子，“我也想吃。”

    程宴无奈的给他掰了一点，“泡着吃吧。”

    兄弟俩就着一菜一汤吃了午饭，饭后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，程宴不困就没打算睡觉，坐在座位上继续背诵那本论语。

    这时有片阴影压过来，“看论语，你看的懂吗？”

    声音里的不屑让程宴微微皱眉，他抬头，对上一张十三四岁少年的脸，少年道，“我问你话呢。”

    程宴皱眉，看着少年摇摇头又低下头继续看书。

    旁边的栓子有些害怕，低声道，“张学兄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问你。”张云秀有些不耐烦，伸手就要抢程宴手中的书。

    程宴捏住往后一撤，眼神冰冷，“不知这位学兄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做什么啊，”张云秀吊儿郎当道，“就是想问问你看不看得懂。”

    程宴将书合上，仔细的放到案下，“在下看得懂如何，看不懂又如何？与学兄有何干系！”

    张云秀没料到他居然这般强硬，顿时有些不悦。

    “他是先生的侄子。”旁边有人幸灾乐祸道。

    张云秀哼了一声，得意道，“小子，我问你话呢。”

    程宴抿了抿唇站起来道，“在下既然看论语那自然是看得懂。”

    他回答了，张云秀却不满意，嚷嚷道，“我是一点都不信的。”

    程宴抿唇不说话了，对这样的中二病少年，程宴觉得不理他便是最好的打击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张云秀刚想再叫嚣两句，忽听门口有人喊，“先生来了。”

    张云秀立即咬牙道，“咱们走着瞧。”放完狠话扭头就跑。

    程宴一屁股坐下，心情糟糕透了。

    栓子眼睛怯怯的，小声道，“二哥，他是先生的侄子，他会不会说咱们的坏话。”

    程宴安慰道，“说了咱也不怕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，可他要是让先生不让你在这读书咋办啊。”栓子心里担忧极了，他好歹是交了一年束脩银子的，先生总不好赶他走，可万一要赶他二哥走呢？